女庖丁田英在工作中。
浙江在线·浙江城镇网 05月25日 讯 “庖丁解牛”的典故,大家已耳熟能详。在温州市瑞城牛羊屠宰加工有限公司有这样一群女子,她们手持锋利尖刀剔牛骨和分割牛肉时,操作娴熟、动作麻利,个个身怀绝技,堪称现代版“庖丁解牛”。近日,温都记者走入“瑞城”屠宰场,体验女庖丁的生活。
夫妻搭档,女庖丁负责剔骨和分割牛肉
温州市瑞城牛羊屠宰加工有限公司是市区牛羊唯一指定屠宰点,2014年共屠宰各类成年肉牛7000多头,供应市区居民食用。这些成年肉牛绝大多数来自我国东北和西北地区,温州本地肉牛很少。
5月22日晚上8时许,江西女子田英和丈夫准时出现在“瑞城”屠宰场。田英今年36岁,身高不到1.6米,身材娇小,很难想象她就是屠宰公司赫赫有名的女庖丁之一。“杀猪宰牛一直都是大男人的活,既要力气,又要胆量,很难想象我们这些弱小的女人也成屠夫了。”田英自嘲道。
人员进入屠宰场时要先消毒,该屠宰场的大门口有一个大型消毒池,里面放着消毒液。按照厂里规定,凡进入该厂的车辆和人员,都要蹚水经过消毒池,再更换各自的工作服。
记者穿上淡青色工作服和黑色橡胶鞋,戴上了医用一次性口罩,跟随田英进入屠宰场。路上,田英告诉记者,第一次到屠宰场,可能会不适应腥臊味。尽管记者早有心理准备,但踏入屠宰场,一股血腥的味道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屠宰车间大约有1000平方米,被隔成两部分,外侧是屠宰场所,20多头经过严格检验检疫的成年肉牛待宰中;内侧是牛肉分割场所,即包括田英在内的十几名工人工作的地方。该屠宰场有20多名工人,其中像田英这样的女剔骨工有5人。
一般情况下,这些女剔骨工和自己的丈夫组成搭档,每次两人负责屠宰一头牛。丈夫负责屠宰、剥牛皮,妻子负责剔骨和分割牛肉,等分割好的牛肉在架子上排酸两三个小时后,有货车将其统一运输到农贸批发市场。
剔骨时用力要适度,掌握好分寸
田英的分割案板上,放着几把锋利的剔骨刀,每把尖刀长30多厘米,重约0.5公斤。为提高工作效率,一晚上,女剔骨工们都是换着使用剔骨刀,一把不锋利了,就换另外一把。第二天休息的时候,再把剔骨刀重新磨锋利。
一块屠宰好的带骨牛肉放在案板上,有五六十公斤重。田英要做的是将前腿骨等骨头从牛肉中分离出来,注意不能大面积地割伤牛肉。因为牛身上不同位置的肉,可以卖出不同的价格。田英要根据牛身上的结构,把一头牛分割成30多块大小不一的肉块。
记者从案板上拿起一把剔骨刀,想尝试当一回“庖丁”。因为对牛身体结构不熟悉,记者只能按照牛肉线条缓慢切割,好不容易找到牛的前腿骨,又不知道该如果下刀。好不容易铆足劲下刀时,发现不是用力过了,就是力度不够,或者刀刃卡在牛骨关节上,还差点划伤自己的手指。
田英见状,一边操练一边教记者。她说,剔骨时用力要适度,刀刃要挨着骨头的表面行走,掌握好分寸,不能把牛肉割破,如果把牛肉割破了,就不能卖出好价格。
只见她用手提着牛肉表皮,尖刀顺着肉线迅速将牛肉划开,将里面的骨头找到。因为技术熟练,只见刀尖劲舞,田英每一刀下去,都刚好沿着白色肉线割下去,骨头剔完后,成块牛肉上面覆盖着一层白色油膜,牛肉基本上不受损。
“剔骨工作看着轻松,其实并不轻松,我差不多练了一年左右,才熟练掌握这些技巧。”田英这样说。
一头牛从屠宰分割上架须在一小时内完成
在田英的指导下,经过近20分钟的努力,记者总算将一根牛前腿骨给剔了下来,拿起那根沉甸甸的大骨头,感觉手臂酸痛。而相同的时间内,田英已经剔好了一大块牛肉。田英说,她刚开始时,一天忙碌下来,累得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等牛肉分割好了,还要把这些牛肉一块块地挂在身后的铁架子上排酸。出于方便统计的考虑,一头牛的肉都集中挂在一个架子上。田英剔牛骨,记者帮忙搬牛肉。一头成年肉牛,可以出350多公斤牛肉,分割好的牛肉每块大约20公斤。
剔牛骨时,田英每隔一两分钟,就会拿刀在刀棍上磨两下。田英说,这是为了让剔骨刀变得更锋利,因为刀在剔骨和分割肉时,多少会粘上一些牛油,那样刀就会变得不锋利。一头牛从屠宰、剥皮、剔骨、分割再到上架,要在一个小时内完成,因此工作时必须保证剔骨刀足够的锋利。
田英和丈夫一年要宰杀1800多头牛,一年下来她要更换近10把剔骨刀。
女庖丁揣着时尚女孩的梦想
到5月23日凌晨1时许,田英和丈夫郭庆国共屠宰了5头肉牛。当天儿子要从寄宿学校回家,田英准备给儿子做顿好吃的,早早地备好菜单,但她的菜单里却不见牛肉的影子,这让记者感到诧异。
田英说,十几年前,她和丈夫从江西老家来温州打工,刚开始在工地上做水泥工。6年前,夫妻两人进入该屠宰场,跟着师傅学杀牛,一干就是6年。“刚开始自己学屠宰,几乎天天买牛肉吃,最后牛杀得越来越多,这牛肉味闻都闻腻了,现在几乎不买牛肉吃了。”
因为屠宰场工作比较忙,他们只有在农历大年三十到正月初三才可以回老家一趟,平常完整的休息时间不多,就连到市区转转也很少。看报纸是丈夫郭庆国为数不多的休闲方式,而田英空闲时就绣绣十字绣。在他们的卧室墙壁上,挂着一副以时尚女子为内容的十字绣,这是田英得意的作品之一。看着墙上的十字绣,田英笑着说:“当初是抱着成为时尚女孩的梦想走进城市,没有想到经过这些年的打磨,最后变成了‘女庖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