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衢州的城市一隅，终于有了几盏长明的“悦读”灯火。在经过半个月的试运营之后，衢城水亭门历史文化街区的“南孔爷爷的书房”终于进入“24小时不打烊”模式。当外界纷纷将此视作对衢州市民的又一场信用考验之时，书房联合创始人之一王淼却认为：“从自助办卡机吐出第一张借阅卡的那刻，人们就已经收到一份简单明了的问卷。”
2014年，北京三联韬奋书店开启了中国24小时书店的先河。这以后，越来越多的“深夜书房”星星点灯。今年6月初，龙游出现了衢州首家24小时自助图书馆。作为为读者提供全天候、兼具自助借还功能和沉浸式阅读体验的新型图书馆与书店，面对情怀与现实，衢州的24小时书店又能走多远？
夜来书香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9月14日晚，市民陈晓站在水亭街17号前，透过玻璃门朝室内张望。屋内，暖黄色的灯光氤氲，高高低低叠放着的书籍恍若城墙。“这是图书馆？”陈晓有些疑惑，抬头看见黛色屋檐下，一块牌匾被红布遮挡，大门两侧站立着两座憨态可掬的塑像。他知道，那是“南孔爷爷”。
踏进楼里的一瞬间，陈晓仿佛走入了另一个世界。闹中取静，大隐于市，对于想在喧闹街市中找到一个安静角落的人来说，还未正式运营的“南孔爷爷的书房”，已经被列入了“空闲时好去处”的名单中。
“到目前为止，我们遇到的一些问题都得到了完善的解决。”书房联合创始人之一程胜指着店内一侧的阶梯式书架说，阶梯内塞满了儿童读物。程胜介绍，这里本是书房打造“耳机森林”的空间，然而，试运营过程中，他发现孩子们一进书房，就特别喜欢往阶梯上坐，“对他们而言，爬楼梯看书，实在是太有趣味的事。”几位创始人一商量，干脆将这片区域划分为儿童阅读区。结果，儿童读物乱丢乱放导致的“整理难”的问题也迎刃而解。
当然，书房也没有放弃“耳机森林”。科技创新带来了阅读习惯的变革：当读者手翻累了，眼睛倦了，可以选择用耳朵“听”书。在碎片化生活和“互联网+”的推动下，“听”书正逐渐被大众所熟知、接纳。程胜说：“我们希望给那些喜欢伴随着音乐阅读的读者们提供一个适宜的场所。让他们可以用耳朵听衢州的故事，了解衢州的历史。”
于本地人而言，“南孔爷爷的书房”可以是思考、学习和放空之所。而对于外地游客来说，这里则会成为他们感受衢州文化的一扇窗口，门前的“南孔爷爷”塑像本身就是一道具有本地特色的文化景观。
理想摇摆
“24小时不打烊”的勇气背后
坐落于龙游县文化东路534号的24小时自助图书馆，在8月底时，做了一次数据统计：开业2个多月已接待读者13000余人次，借还图书10000余册。
“不少读者可以通过24小时自助图书馆，归还从图书馆窗口借来的图书，再也不用受图书馆上下班时间的约束。”龙游县图书馆副馆长吕鸣观察，24小时自助图书馆的开放也极大地丰富了龙游读者的夜生活。暑假期间晚间10点前，仍有不少读者穿梭于自助图书馆，10点之后，依然可见部分读者，甚至在凌晨之时，也能遇见零星读者挑灯夜读。
在获得众多读者青睐的同时，24小时自助图书馆也遇到了明显的问题。暑假里，自助图书馆内就出现了一座难求的局面。“其实我们在20余平方米的空间内设置阅览桌椅，其原意是为读者提供一个临时性阅读场所。”吕鸣表示，随着读者知晓率的提高，有部分读者开始抢占座位。针对这个现象，工作人员只能通过在显眼处放置提示牌，以劝导读者文明阅读。
相比于龙游县24小时自助图书馆需要凭图书证办卡，“南孔爷爷的书房”门槛似乎更低一些。“身份证一刷，借阅卡到手。无信息填写流程，无需押金，还书全凭自觉。”王淼查看过后台数据，短短十几天，已有500多位市民通过书房入口处的自助办卡机办理借阅卡。虽然正式运营后的借阅卡会补上办卡人的联系方式，但在试运营期间被借走的书籍能否及时归位，就是“信用考验”的答案。
王淼介绍，书房进入“24小时不打烊”模式后，需要倚仗智能系统：当电子检测装置感应到刷验二代身份证的读者进入店内后，后台就会往“南孔爷爷的书房”区域内的手机发送《服务公约》。进门处正对的监控显示屏也在告知读者，即使没有管理人员，书房的一切仍处在监控范围内。此外，在意外情况发生时，读者还可以一键报警。
“已经有读者开始给我们捐书，他们觉得，书籍在‘南孔爷爷的书房’里流通，很安全。”书房工作人员蓝婷打开崭新的意见箱，将读者写下的一言一语收集起来，准备在下次集体会议时拿出来讨论分析。如果说日益完善的智能系统是实现“24小时不打烊”不可或缺的硬件，那么时时关注读者的体验感，将阅读舒适度放在首位，就是“南孔爷爷的书房”从筹划至今一直努力的方向。
“24小时里，有多少人能来，来做什么，都是我们所不可预测的。”王淼坦言，“24小时不打烊”的理想，真的很丰满，如一枚成熟稻穗一般。在现实如此骨感的境况下，“南孔爷爷的书房”于筹划与宣传之时打出“24小时不打烊”的口号，也曾受到许多人的质疑。因为，与龙游县24小时自助图书馆的公办性质不同，半公益性质、民办书房的可持续发展之道始终是人们关注的重点。
温情守夜
给爱阅读的人们一点文化自信
“公共文化的服务总是有一定限度，当社会力量参与其中，无疑能扩大其领域，提升其水平。”目前，“南孔爷爷的书房”已有的5000余册图书以及自助办证、借还设备，相关监控、宽带等设备都来自于衢州市图书馆，并且，图书馆还会定期给书房补充以艺术、社科、文学类为主的书籍。
“以纸为载体，致力于文化的传承及传播，关注创作者思想的表达，以构建‘人文艺术、思想交流’的文化空间为使命，这样的读书场所，才能做到为活跃城市文化、提高城市品位提供积极助力。”衢州市图书馆馆长占剑表示，借助民营机构负责管理的自助图书馆或许能给读者以“触发”——不再囿于视觉和思维，而是一种更综合、更丰富的体验。在倡导全民阅读,建设书香城市的今天，他也期待，衢州能涌现出越来越多新型的阅读场所。
正如《岛上书店》里写道：“书店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书香萦怀，应该是人类永恒不灭的追求；一本好书，为一个人铸就美好的天堂；能在图书馆里呆上一晚，所有的书都可以翻看；在寂夜里，和同样沉醉于书房的陌生人交谈；当这座城市睡去，书房温暖的灯光照亮城市一隅，这应该是最美的场景与文化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