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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宝藏》浙博特辑将播出 探秘拍摄现场

2018-01-29 10:16  来源:浙江在线 

  浙江在线1月29日讯28日晚7时30分,豆瓣评分9.1分的央视大型文博探索节目《国家宝藏》(央视综艺频道(CCTV-3)),将播出浙江省博物馆特辑。这档当下最火的文化综艺节目,终于播到了浙江人的“家门口”。

  浙江省博物馆孤山馆区

  本期节目中,将代表浙博与观众见面的三件国宝,分别是宁波“万工轿”、落霞式“彩凤鸣岐”七弦琴,以及玉琮王。守护这三件国宝的明星国宝守护人是演员任重、孙淳、周冬雨。

  《国家宝藏》每期节目时长约100分钟,平均到每件国宝身上,篇幅并不长。浙江省博物馆副馆长蔡琴,在过去几个月的时间里,每个月都要前往北京参加节目录制,并配合央视在浙博的拍摄工作。

  谈到拍摄过程中的各种细节,蔡琴举了一个具体的例子。

  “在浙博拍外景,需要我手拿一杯绿茶,我的同事就在馆里找各种各样的杯子,让导演来选,都不合适。我们又去楼外楼借了杯子,还是不行。导演说最理想的是一个细长、透明、圆形的杯子,后来负责道具的工作人员,专门跑去茶馆买了一个。而且泡的茶,也必须是龙井茶,真是细节见真章。”

  说到文物,是个在制作时多次被人认为因沉闷而难做的主题。然而这两年,文物突然活起来,而且活在了今天。

  前有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以及《朗读者》等一系列文化综艺,先后咬开了传统文化的荧幕市场。它们的共同点是,吸引了大批年轻观众,并在网络上引发大讨论。

  “综艺清流”这样的评价,被从年初使用到了年尾。它们为什么火?每个人都可以体会到,如《国家宝藏》,讲述的方式轻松有趣,以深入浅出的故事,表现历史纵深处的人文精神,且在意颜值,所谓颜值在于启用了受欢迎的明星阵容,也体现于拍摄过程中的种种细节。

  浙江省博物馆副馆长 蔡琴

  谈到《国家宝藏》的意义,蔡琴的理解是这样的——

  “节目把文物的故事、内在的精神都反映出来了,我们可以看到文化自信、身份认同,从而引发大家爱祖国、爱家乡的情怀。另一方面,在历史文化这样弘大的主题面前,我们都很渺小,但是每个人都能参与其中,而且我们每个人的责任都很重大。”

  正是因为一个一个的参与,历史的厚重感,以这个时代的传播方式构建起来。

  专家学者都认为《国家宝藏》开启了2018古典文化(综艺)元年,它讲述着国宝与人的关系,本期“全民阅读”也是如此,国宝与演员、国宝与历史人物,我们从现场和历史中,去还原一种体温感,此时,物不再是物,而是历史讲述的参与者。 

  孙淳、任重和周冬雨将演绎三件国宝的“前世传奇”。这里小小“剧透”下——再回史前文明,周冬雨竟成大“祭司”,掌握着神权感召神秘力量。孙淳化身唐代斫琴师雷威,“巧手成琴、妙指正心”,又有什么弦外之音?十里洋场的“年轻掌柜”任重,又为何不计盈亏,执意斥巨资造花轿?

  在节目的背后,这一档高分综艺,是如何拍摄完成的?三位国宝守护人与国宝,有着怎样的邂逅?

  记者先后两次独家探班《国家宝藏》浙博外景录制现场,揭秘节目背后鲜为人知的故事。

  孙淳他是个懂行的“博物馆控”

  节目录制当天,孙淳比预定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来到浙博。对,就是《琅琊榜之风起长林》里的老王爷。

  人一到,孙淳就化身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一会儿我能近距离看到古琴吗?其他两件宝贝,我也很想看,能带我去看看吗?”由于工作人员正在“彩凤鸣岐”七弦琴所在的展厅布置拍摄的灯光、设备,早早进入“待机状态”的孙淳,就拉着在一旁做录制准备的浙博工艺部主任范珮玲发问了。

  孙淳和范珮玲在央视演播厅曾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录制浙博专场,他俩都是“彩凤鸣岐”七弦琴的守护人。“我就是为了亲眼见一眼古琴,才来参加节目的!”见孙淳对国宝如此喜爱,范珮玲自然也是有问必答。

  当得知节目中的另外两件国宝也在这里,孙淳提出在开拍前,是否能先亲眼看看它们。

  于是,范珮玲带着他来到与古琴展厅相邻的“十里红妆”展厅,三件国宝之一的宁波“万工轿”就在这里展出。

  来到“万工轿”前,像往常一样,范珮玲指着轿子,开始做起介绍来,“据说,坐上这顶轿子的第一位新娘,是当时被称为‘活财神’的上海总商会会长的虞洽卿的女儿……”

  “我演过虞洽卿,我还见过他的后人呢!”孙淳的回答,让在场的工作人员颇感意外。

  孙淳在浙博抚琴 胡慧媚 摄

  孙淳对“彩凤鸣岐”琴的喜爱,更是溢于言表。正式拍摄开始前,孙淳先是绕着展柜将古琴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端详,然后指着古琴上的断纹又抛出了一连串问题,而且这些问题都相当专业:“这就是流水断文吗?”“这张琴能发出声音吗?”“龙池上这些字都是同一时期刻上去的吗?”“它有破损修补过的地方吗”……

  孙淳这“十万个为什么”式的提问,让范主任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我当时一听就知道他是懂行的人,而且很喜欢古琴。”

  就像古代“高山流水遇知音”一样,对于古琴的喜爱,让孙淳和范珮玲的互动显得非常默契,这段外景所需录制的对话内容拍摄,完成得非常顺畅。

  对古琴是“真爱”的孙淳,在录制中还临时补加问题,比如“它是实心还是空心的,靠什么来扩音?”因为孙淳的“高水平发挥”,节目的录制进行得特别顺利。

  他不忘在休息时间“开小差”。当工作人员告知因为要重新布光拍下一个镜头,孙淳又开始四下寻找范珮玲,“范主任的办公室在哪里?我要去找她聊天。不休息了,抓紧时间,在这里学到的都是知识啊!”

  于是,在范珮玲的办公室里,当得知她对漆器很有研究,孙淳又拿起手边一本跟漆器有关的书问了起来……

  周冬雨一个问题想了十几种问法

  傍晚,飘着雨。闭馆后的浙博武林馆区一楼“越地长歌——浙江历史文化陈列”展厅,迎来了一位年轻的国宝守护人——周冬雨。

  正在杭州拍摄电视剧的她,一来到现场,就开始了正式的拍摄。她要守护的国宝,是浙博的镇馆之宝之一——玉琮王。

  而节目要在这里录制的片段,就在摆放着玉琮王的透明玻璃展示柜前完成。

  在展示柜前站定,周冬雨将原本穿在身上的厚实黑色羽绒服脱下,换上了一件黑色机车风皮衣,里面搭配一件蓝色带领结的衬衣,再加上一双细高跟黑色靴子。

  年轻人特有的活泼和朝气,与静静地躺在她身边展柜5000多岁、重达6.5千克的“玉琮王”,形成了“萌萌哒”的反差。

  与周冬雨互动,为她现场解答问题的,是浙博历史文物部副研究馆员顾幼静。这样的“抛砖引玉”(这回真的是‘引玉’)内容,在《国家宝藏》每期节目开头都会出现。

  “它是玉做的,为什么是白色的呢?”“五千年前,人们是怎样雕刻出如此精致的纹饰的呢?”“这么大的玉琮,当时是做什么用的呢?”……随着这些问题得到解答,国宝与年轻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拉近了。

  接下来的拍摄,周冬雨问了一个很长的问题,大致意思是:为什么玉琮王的纹饰符号,在杭州反复出现?它对杭州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为更有镜头感,她前前后后换了十几种表达方法,十分钟过去了,当流利地说了自己最满意的版本,她忍不住笑着说道:“好啦!”

  古琴“彩凤鸣岐”1300多年,它总在寻找知音

  古琴艺术的鼎盛时期是唐代。目前传世的古琴中,唐琴的数量不超过二十张,由雷威所作之琴更是凤毛麟角。

  大唐开元二年(714年),远在西南蜀地的雷威,正在制作一张新琴:这是一张落霞式的古琴,琴通长124.8厘米,额宽16.3厘米,肩宽18.8厘米,尾宽12.5厘米,两肩之间最厚处厚度为5.4厘米。

  匠人初抚琴弦,通透清婉的琴声令人心潮澎湃。雷威拿起刻刀,在琴腹的龙池中,刻下:“大唐开元二年雷威制”。

  如今,古琴龙池上方,“彩凤鸣岐”四字依清晰可辨。它在后世之所以举世瞩目,除了其本身制作工艺与音色的极致,还与其几多波折的传奇经历有关。

  1920年仲春,北京城南陶然亭公园的岳云别业,镇国将军毓朗(清末军机大臣之一,光绪三十三年袭贝勒)偶遇了自己的老同事——著名琴学大家,中国古琴重要门派“九嶷派”创始人杨宗稷。

  两人叙起旧来,同为爱琴之人的朗贝勒谈及二十多年前家中所藏名琴一事。当听到朗贝勒说出“彩凤鸣岐”四个字,杨宗稷心头一惊。

  原来,当时已被杨宗稷重金买下的“彩凤鸣岐”古琴,原为朗贝勒所有。1900年八国联军攻入北京是,将定王府包括“彩凤鸣岐”古琴在内的收藏洗劫一空。

  为何我们今天依然能够知晓这些尘封的往事呢?答案就在“彩凤鸣岐”古琴的琴背上。

  原来,除了琴名,斫琴者和收藏者还会在琴身上镌刻铭文、闲文印、藏印和跋语。“彩凤鸣岐”的这段经历,就被杨宗稷刻在了琴背上。

  用现在的话说,杨宗稷是“彩凤鸣岐”的真爱粉。在刻满琴背的铭文里,还有他所作的一首七言长诗,其中的两句是:“唐琴第一推雷公,蜀中九雷独称雄”、“落霞仿古神女制,如敲清磬撞洪钟”。

  1931年,杨宗稷去世。包括“彩凤鸣岐”在内的一部分藏琴,转入镇海收藏家徐桴之手。新中国成立后,其后人将这些琴捐赠给镇海文化馆,后移交给浙博。

  但,关于它的真正身世,直到2009年才尘埃落定。

  2006年5月的一天,浙博将著名古琴演奏家成公亮请到馆中,对馆藏古琴进行鉴定。

  古琴存世千余年,以蚕丝制成的琴弦,自然早已断裂缺损,仅作展示,未曾演奏。而贸然为古琴上弦,又可能对古琴造成损坏。于是,成公亮用自制的“竹弓弦”为千年古琴试音,以其音色作为鉴定依据之一。尘封半个多世纪的千年古琴再发天籁之音。

  同年12月,古琴演奏家丁承运来到浙博,演奏了当时已上好新弦的“彩凤鸣岐”古琴。

  “琴和弦呢,需要一个磨合过程,一般至少得试一星期。但‘彩凤鸣岐’的弦一上去,弹奏出的声音就很动听,这也让专家有了充分的鉴定依据。”

  浙博工艺部主任范珮玲介绍,杨宗稷著有琴学名著《琴学丛书》,该丛书被视为研究古琴的权威著作,而其中就有关于其收藏、监制及修复古琴的记载,“彩凤鸣岐”的信息也在其中。

  但范珮玲说:“总能听人提及‘彩凤鸣岐’,但一开始谁也没想到,叫这名字的琴只有一张,而且就在我们馆里。”几年间,经著名琴家成公亮、李明忠、丁承运鉴定,“彩凤鸣岐”七弦琴的身份,才得到最权威的正名。

  范珮玲说,很多古琴之所以能保存至今,正是因为多年来一直有人在弹奏。

  “木制的东西,放久了不用,很容易被虫蛀坏的。而且,上了弦的琴,保持这种力学的平衡,反而更容易久存。”

  2008年,浙博请来成公亮、丁承运和姚公白等三位著名古琴演奏家,分别用“彩凤鸣岐”和“来凰”两张唐琴,演奏了《慨古吟》、《阳关三叠》、《古风操》等曲目并录制成CD。

  2010年11月19日,这两张唐琴还“走”进了浙江音乐厅,14位海内外的古琴大师共同奏响来自唐代的声音。

  这些年,浙博总在想办法让更多人听到古琴的声音,明年,浙博将举行唐宋古琴大展,届时包括“彩凤鸣岐”在内的古琴将再次被弹奏。

  宁波“万工轿”一百多年,宁波帮对美好的期许在继续

  宁波“万工轿”的豪华,是每个人见到它的第一眼,就能直观感受到的。

  据说制作“万工轿”需要一万多个工时(“一工”等于“一天”)。假设由一人制作,就需要30多年时间才能完成。当然,在行家看来,宁波“万工轿”所展现的宁波朱金木雕技艺水平,才是它“傲视群雄”的根本原因。

  第一次看到“万工轿”的人,都会问,这么豪华的轿子,究竟是哪个大户人家所有?

  其实,它是当时上海一家器货店用于出租的花轿,轿子上有“聚成号”的轿行名称。

  据说,坐上这顶轿子的第一位新娘,是当时被称为“活财神”的上海总商会会长虞洽卿的女儿,其联姻对象为清末著名政治家、企业家,洋务派代表人物盛宣怀的孙子。

  朱金木雕是宁波一带技艺最高的传统工艺,“万工轿”为何出自上海的器货店呢?

  1986年,范珮玲设计了名为《浙江民俗展》的婚俗展览。当时,浙博关于“万工轿”的信息很少,为了筹备婚俗展,搞清楚“万工轿”的身世,时年21岁的范珮玲来到宁波,待了近一个月。

  “我把当时工商联登记在册的宁波民国年间彩结贳(shì)器店的旧址都记了下来,大概有五十家。”然而,这其中,竟然没有“聚成号”。

  当时,范珮玲照着地址,挨家走访了所有店铺,“其中有三分之二的店铺已经不在了,还在的店,也都改做别的生意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见到了一些已经改行做黄包车夫的轿夫,以及一些曾坐过花轿,或是在店铺里工作过的老人,获得了许多珍贵的一手资料。

  “很多年过古稀的老人,提到自己当年坐花轿时的情景时,都显得特别激动和开心,很多细节都记得很清楚。说话时,看她们的眼睛啊,感觉都在发光。”

  尽管“聚成号”的线索断了,但人们对于民间婚俗的遵循与推崇,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给范珮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直到几年前,我们才知道聚成号原来是上海的店铺,怪不得当时查不到。”范珮玲说,“聚成号”店铺的后人们是主动与浙博联系的,“当时店铺的后人来我们馆参观时,偶然看到了这顶轿子。”

  原来,“聚成号”的老板姓朱,老家宁波。后来举家去上海做生意。而这“万工轿”呢,是请了象山、宁海、奉化一带的十多位师傅一起,花了十多年时间做出来的。

  当然,这最顶级的轿子,也不是每户人家都用得起的,“单租轿子就要一百两白银,如果加上十里红妆所指的那一整套嫁妆器具,以及仪仗队,总共算起来至少得花上一千两。”

  新中国成立前,朱家人担心“万工轿”被损毁,就把它用十三个特制的箱子拆开分装,送回了宁波老家。

  上世纪五十年代,老家的亲戚将“万工轿”捐赠给了浙博。

  “朱家的后人告诉我,如果早几年去上海看,还能在老建筑门口看到‘聚成号’几个字,可惜现在已经不在了。”范珮玲说。

  5000多年前玉琮神像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玉琮王

  如果你经过浙江省博物馆,会发现大门口装饰的石像,正是玉琮标志,“脸”上是标志性的良渚神像——神人兽面。

  这件曾在地下沉睡了5000多年的玉琮王,如今,以这样的方式存在。

  很多人觉得,良渚文化作为中国新石器时代的史前文明,太遥远,跟我们的生活没什么关系。实际上,作为中国最早的原创设计师,良渚人设计的玉琮和图像,穿越5000多年,依然活在我们的日子里,并不过时。

  在杭州,路边很多花坛、桥柱,都是玉琮造型;京杭大运河杭州武林码头停靠的游船上,有大大的神像特写雕刻。

  而这段时间,钱江晚报作为媒体主办的“源流·良渚文化遗产创意设计专项赛”也正在进行中,面向全球征集良渚文创设计作品。

  良渚人创造的神像和具有复杂结构的大琮,在古代美术史领域具有独一无二的地位。良渚先民的设计密码,到底有什么讲究?其实,我们现在苦思冥想的文创,5000多年前,良渚人早就已经玩过了。

  良渚人特有的logo

 大眼睛里都是“心机”

  浙博的这件玉琮王,发现于1986年,当时,考古学家王明达主持反山遗址的发掘。

  那天是5月31日,下午两点多钟,乌云翻滚,王明达带着考古队员正准备收工。玉琮王的发现过程,王明达不止讲了一遍——

  我站在一个1.6米高的隔梁上安排,指挥大家把探方里的松土赶快挑走,盖上塑料薄膜。这时,一直在清理12号墓的技工,从深达1.1米的墓坑里爬上来大喊:“王老师,这个啥东西?”

  因为当时我站得高,往他手上一看,有红的,还有白点,脑子里闪过:嵌玉漆器!

  我“啪”地就从隔梁上直接跳到坑里,在竹簸箕上扯了一块竹片,轻轻一拨,那个朱砂红就出来了。我心里想:“这下逮着了。”

  我又用竹签子来来回回剥墓坑,终于看到了白花花的颜色,那是玉的鸡骨白,我心里有底了,这就是后来出土的97号玉琮。

  而下一件起取的玉琮,编号98号,就是琮王。

  当天晚上,我们回到住的地方已经浑身湿透了,不过兴奋得很,我让人赶快去买几只菜来,“老酒有没有,有,拿一坛来,今晚好好喝。”我当时的原话是:“我们这次挖掘将要载入考古史册。”

  12号墓,是反山王陵挖到的第一个良渚墓穴。反山遗址的发掘,整整100天,出土了震惊世界的玉琮王、玉钺王等1000多件(套)玉器,也是所有良渚文化遗址出土玉器数量最多、品种最丰富的一处墓地。

  正是在“王陵”反山墓地,人们第一次在琮、柱形器、璜等不同种类的玉器上发现了完整的神人兽面像——人脸,头戴羽冠,双手内屈,好像在按压下面的兽头。这只兽,獠牙外撇,作蹲踞状,有鸟足形利爪。

  这个良渚人特有的logo,在许多高等级玉器上,都出现了,唯独琮王上的神像最复杂,大小只有3厘米×4厘米,相当于一只火柴盒,人的双臂和兽的下肢,还用阴线细刻处理,但最细的线条,1毫米里就有3根线,肉眼根本没法看出来。而且,琮王上有八个神像,大小一样。

  怎么解读这个logo?

  良渚人太聪明,通过浅浮雕的方法把神像显现出来,强调了它的主要元素,分成上下两部分:一双神兽眼睛——圆和弧边三角组合纹样的眼睛,以及一顶“帽子”——填刻羽毛的介字形大冠。《国家宝藏》里周冬雨演掌握神权的良渚大祭司,她头上的羽毛帽子,应该就是从神像而来的设计灵感。

  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方向明说,神像的基本图意,我们可以解读成一位头戴羽冠的英俊战神、人形化的太阳神。而神像的细节,实在是太丰富了,比如倒梯形的脸框、悬蒜状的鼻和鼻翼、牙齿等;神兽则是大眼里有填刻的线束、大眼斜上角的小尖喙、月牙形的耳朵的孑遗、鼻梁、有獠牙的阔嘴,膝部臂章状的突起等元素。

  如果拿放大镜仔细看,神兽的大眼睛里还有各种心机——中间是重圈,两侧有侧角及螺旋线旋转,好像是眼眶里带眼角的重圈小眼。如果画成可以做抱枕和手机壳的纹样,就是圆和弧边三角组合纹样。

  为何说良渚人是最早的原创设计师呢?他们老早就懂得把自己设计的纹样,放在宗教和生活用品里了,当然,神像是他们玩得最多的。

  之后历朝历代

  都在利用良渚元素做“文创”

  后代人越来越发现良渚人的设计实在是太好用了,都不用再动脑筋。

  比如,宋代人已经开始利用良渚元素做文创了,出现了以良渚玉琮为外形的琮式瓶,清代就更不用说了,乾隆就是玉琮和神像的死忠粉。

  清宫中的绝大部分良渚文化玉器都经过了御手,且多有御题。由于当时人们还不认识良渚文化玉器的图像和纹样,也不清楚这些玉器原来是做什么的,只是觉得好看,所以皇帝和工匠做了很多大开脑洞又匪夷所思的“文创”,比如,把琮颠倒放,又给它配了铜胆和木座,干什么用呢?插花。台北故宫博物院清宫旧藏就有多件。

  可能是因为这一时期良渚文化玉器出土丰富的缘故,部分匠人对纹样已有一定的认知度,开始“画蛇添足”。

  北京故宫博物院清宫旧藏的一件两节矮方柱琮,乾隆御题“虽曰饰竿琳与琅”,题字和器物的方向颠倒了,其兽面像明显为后期补刻,说明在明清时期,已经有一批玉匠对良诸文化刻纹玉器有一定的认知度,可以依样画葫芦了。

  方向明说,良渚文化之后,历史上的许多地区曾模仿良渚的器物进行创作。有模仿型,如广东石峡遗址出土的玉琮,形式明显模仿良渚,略有破绽但整体还可以;有不知所云型,如上海松江广富林遗址所出玉琮,琮体刻有并不等分的横线,纹饰不知具体含义,在形式效果上与良渚相差甚远;又如山东丹土遗址所出玉琮,眼睛直接雕琢于横线上,完全歪曲了良渚玉琮设计本意……

  当然,也有真正的“文创”,比如山东湖台出土的臂钏,方中有圆,风格至简,而方形的外缘刻有凹缺,接近琮的俯视状态,切割成薄片,可以戴在手臂上;山西晋侯墓地还见到把琮做成器座,有底不透穿;而清宫收藏的宋代龙泉窑青釉琮式瓶,用以插花。

  学者李零在《铄古铸今:考古发现与复古艺术》中说:很多创新仍离不开传统(至少是不能完全离开),复古也是创新,也是发明,其实是“被发明的传统”。

  正是如此,2015年,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院长杭侃,在北大搭建了“源流运动”这个古代文化与当代设计的交流平台,如何把考古所得的知识体验带入日常生活、把古典美好与现代社会有机结合,是这些年他一直在思考的事。

  “考古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研究古代社会,就如同文艺复兴一样,重新发现古希腊罗马的人文精神,迎来的是近代的曙光。现在,在世界范围内遗产都在得到越来越多的保护。”杭侃说,“科技在进步,艺术却不一定,原始艺术往往更能接近生命的本源。比如不同文明有很多‘大眼睛’,艺术的冲动没有变,我们想表达的生命的本质只是通过一种具象的形式去展现。在这种状态下,我觉得像良渚文化这样的原始艺术有他的生命力,都是在表达一种本能。”

  

编辑:庞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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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水乡美丽浙江,江河湖泊贯穿城乡。对浙江人来说,故乡的河水是人们赖以生存发展的源泉,更是心中深厚的乡愁记忆。近日,浙江发布美丽河湖建设行动方案(2019-2022年),构建全域大美河湖新格局,以美丽河湖串联起美丽城镇、美丽乡村、美丽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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