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日19时40分许，天空下着大雨，乐清北白象镇琯头村网格员赖小东匆匆吃过晚饭后，穿上雨衣骑着电动自行车往村口的新居民登记点赶，没想到猝然倒在了距离岗位仅200米的路上，生命永远定格在了这个寒风携冷雨的夜晚。
38天一直在岗
赖小东当网格员工作十多年了。
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琯头村1月26日就组织网格员，对湖北籍人员进行排摸。赖小东负责的片区需要排摸100多人。办公室里，对着一张打印出来的名单，赖小东一个个打电话，询问对方是否有回湖北、现在哪里，劝导已回湖北的人员延迟返乐。“为精准核实信息，他常常一句话多重复几遍，不厌其烦。”和赖小东一起办公的琯头村驻村干部叶成君说，当时赖小东用一天时间，就完成了手头全部湖北籍人员的排摸。
△赖小东在打电话排摸湖北籍人员
1月27日（正月初三），琯头村就开始了交通管控。全村封闭了7个路口，只留一个进出口。但为防止有人跨越栏网，村里在每个路口都安排了值班人员。
赖小东就是参与值守的人员之一，负责村里的珠江路口（紧邻工业区）把守，和另外两名村民志愿者“三班倒”。但赖小东每到自己轮休时，还经常去进出村的大卡口“守门”，帮忙协助检查进出人员。这一干，就是20多天。
2月20日，北白象镇全面启动企业复工复产。返工潮来临，赖小东又接受了一个新的工作任务，对返村的外来务工人员进行登记。“你从哪里来？”“经过了哪些地方？”“现在哪里上班，住哪里？”他一一进行信息登记，并查看对方健康码后再让进村。
琯头村旁边就是工业小微园区，新居民达5500多人，是本地人口的2倍多。“从这13天登记的情况看，已有3000多名新居民返村。”琯头村党支部书记张国栋介绍，村里负责新居民管理的有4名网格员，最近每天都要登记400多人的信息，即时录入流管通登记系统，工作量非常大。
△工作证
网格员们每天8时上班11时下班，13时30分上班17时下班，19时30分上班21时下班，有时忙的时候，要到22时多才能结束。
“他做事特别负责，登记时也问得特别细，发现有外来人员没找到工作，之前也没有住村里的，他就会打电话过来，让我们进一步核查，通过我们核查确认可以留在村里后，他才给办理暂住证。”张国栋说，几名网格员中，赖小东年龄最大，却从来不说累。
“这几天，我看他确实挺疲惫，所以3日那天上夜班前，特意打电话让他在家休息，但是他一口就回绝了，说大家都在辛苦干事，自己怎好意思休息。”张国栋没想到，当天下午的对话竟成了诀别。
生命定格在雨夜
3月4日10时许，在琯头村临时搭建的新居民登记点，一张长桌前，3名网格员正在给返村的新居民进行信息采集登记。几名刚到村里的新居民围在桌前等，一切都仿佛如常。
△赖小东在村卡口执勤（右一赖小东）
偶尔空下来时，网格员张晓娟默默地看着身边空着的位置。“昨天他还坐在这里和我们一起忙碌，没想到就这么突然走了。”张晓娟说，这几天看赖小东比较累了，还说自己手发麻，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
同事谢建林是赖小东最后的手机通话人，通话时间定格在19时39分。
“当时他打来电话问‘下这么大的雨，你们都到了吗’，我回答他‘我们都到了，雨大，你就不用过来了’他就把电话挂了。”谢建林回想当时的情景，一直叹息“没想到，没想到”。
赖小东的妻子郑碎兰悲痛得几乎瘫倒。她说，当天晚上他吃过饭，给同事打了电话后，赖小东穿上雨衣出门了，当时她还帮着丈夫拉了拉雨衣，看着他出去。
没想到，意外就发生在出门后的几分钟……
村里的道路监控视频显示，19时45分许，赖小东骑行在去新居民登记点的路上，天空下着不小的雨，骑着骑着，他突然将电动自行车靠边停了下来，随即就倒在了路边。
19时50分许，来自贵州省黔西南州贞丰县的王代文和妻子马兴艳从姐姐家吃过晚饭出来，发现一辆电动自行车车灯亮着横在路上，旁边还有一个人倒地不动，他们随即报了案。“我发现他时，他只出了一口气，就没反应了。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也不敢移他，就在旁边撑着伞给他挡雨，并叫老婆赶紧去卡口叫人来帮忙。”王代文说，110民警、120车和村干部赶到了现场，但赖小东人已去了。
大家眼中的老黄牛
“尽职尽责、任劳任怨，一个多月一直奋战在防疫第一线，却倒在了去上夜班的路上。噩耗传来的那一刻，心如刀割，难以置信！刚下午还在卡点看到您在为新居民办理出入证，您的那一句‘等我建好了新房一定来我家坐坐’的话语还一直萦绕在我耳边，怎么就撒手人寰呀！”3月3日夜，得知赖小东去世的消息，北白象南屏社区党委书记石娅在微信朋友圈中发出了这样的叹息。
△赖小东登记返村新居民信息（左二赖小东）。
石娅还记得，2015年，她到琯头村担任驻村干部，当时村里的消防底子还非常薄弱，在市里开展消防“百日攻坚”行动期间，村里组织网格员参与村消防安全大排查大整治。
连续3个月的时间，赖小东和大家一起，每天8时出门，挨家挨户上门检查，要忙到22时多。中秋那天，他也只是回家吃了个中饭，休息了半天。当时赖小东负责的小区老旧房屋多，消防排查和整改压力更大，但他从来没叫过累和苦。
在同事们的印象中，赖小东是典型的老黄牛、任劳任怨。“共事多年，从来没见他发过牢骚、发过脾气。”张晓娟说。“平时叫他做事、帮忙，他从来不推脱，是只管干、不说话的那种人。”张国栋说。
得知赖小东突然去世的消息，邻居们都非常痛惜。“这几年，住在附近的外来人员暂住证都是他在负责办，因为一些外来人员上班没时间办暂住证，他就经常晚上在村口或村民楼下蹲守，等着他们回来办证，有时工人加班，要等到22时多。”老邻居朱爱月说。
在赖小东女儿赖玉丹的印象中，父亲话不多，从来没说过自己有多辛苦，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虽然父亲今年已经65岁，但仍然是家里的顶梁柱，因为哥哥从小个子偏小，为人忠厚老实，母亲是典型的家庭主妇，家庭重担都是父亲在挑。去年底，家里的老房子拆了准备重建，现在新房还没开建，父亲却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