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午9点半,萧山法院22号法庭,一对父子对簿公堂。
原告老朱,62岁,湖南人,在杭州做绿化工。老朱有2女1儿,被告小朱是长子,今年30岁,在杭州开网约车谋生。
父子俩先后坐上原告席和被告席,虽然面对面,但没有任何语言、肢体交流,就像陌生人一样。
老朱说,去年6月,他出了车祸,住了两个月的院。其间,他让儿子作为代理人去参加仲裁调解,商量车祸赔偿的事。后来,儿子拿到了12万元赔偿款,却一直没有交给他。
“我从去年10月开始问他要这笔钱,他到现在都不给我。还有我住院时亲戚朋友来医院探望我,给的红包加起来也有六七千块,我一分都没看到!”老朱嗓音很粗,语气严厉,他说,这次上法庭,就是要儿子把这笔钱全部拿出来。
小朱抬头瞥了老朱一眼,转向法官:“这个事情我一定要解释清楚的,我不是那种不仁不孝的人。”
小朱说,父亲车祸的赔偿款确实在他那里,但并非他贪图利益占着不还,而是因为父亲太好赌了,手里根本留不住钱。
“自打我懂事起,你就一天到晚在外赌,从来不管我和妹妹,妈妈劝你,你不听,都把她给气走了。”小朱越说越激动,声音颤抖,眼眶也红了。他说,老朱每个月工资有6000来块,一个人吃喝完全够用,可老朱还是经常以各种理由找他借钱,“他工资一下来就拿去赌,他是那种没钱了,能把家里的布鞋、凳子都拿去卖的人!”
老朱低着头,干咳了两声,一语不发。
小朱转向他,语气平缓了一些:“我不把钱给你,是为你将来考虑,你以后养老、生病都要花钱,现在赌博输个精光,老了怎么办?”
其实,这次开庭前,法官曾为父子俩进行过调解,但两人态度坚决,都不肯让步,老朱气头上甚至甩下话,称要“断绝父子关系”。小朱也被气得不行,自那之后,没再喊过老朱一声“爸”。
对于赌博这件事,老朱在庭上也承认了,他说,自己平时就是爱打牌,和别人玩玩炸金花、斗牛等,但他“心里有数”,不会输太多的。
至于这笔钱,他还是要求儿子拿出来,就算不给他,也要交给女儿来管。
小朱没有反对。法官宣布暂时休庭,让老朱给远在广州的女儿打个电话,问问她的意见。
女儿起初表示不愿管钱,经过协商,她同意在“约法三章”的情况下,帮忙保管这笔钱——老朱不能随意要钱,除非有大事、生病,遇到突发情况才能给钱。她的说法和小朱差不多:爸爸工资够花,且太爱赌博了。
“那我以后不工作了,你们要每个月给我打钱。”老朱脸上有点挂不住,对着电话嘟哝了一句。
女儿答应管钱,小朱也当场表态:庭后立即将钱转给妹妹。不过,他要求从这笔钱里扣除父亲住院期间垫付的2万元医疗费。
庭后,老朱和小朱分头离开法院,两人依旧没有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