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伯家的芋头地,就在剡溪江畔,紧挨奉化滕头生态旅游景区。
陈老伯和他的大芋头
秋风起,吃芋头。要说江浙一带,人人都知道奉化大芋头。可如今即使是奉化人,也未必能买到正宗奉化大芋头。
宁波奉化萧王庙街道农办董主任说,正宗奉化大芋头,是红芋艿的种,产地是奉化萧王庙,“很难种,产量不大,大部分还没等卖到市面上,就被饭店订走了。
“现在市面上‘奉化大芋头’已经喊了好一阵了,但其实正宗的奉化大芋头,还在地里长着呢。”
奉化大芋头到底什么滋味?
奉化萧王庙有家做芋菜数一数二的老牌店“亚男饭店”,大厨周师傅说到大芋头就停不下来。他说吃过很多种芋艿,最喜欢用的还是奉化大芋头,“蒸一刻钟就糯,有淡淡的香甜;炖汤吃,入口像银耳那么滑;切片蒸肉吃,肉特香,油腻味也捎带着去掉了。”
农办董主任特意推荐我去奉化萧王庙肖桥头村,“你去陈火飞家田头看看,老陈种大芋头40多年了。”记者诸芸文/摄制图高薇
我们是上周六赶到萧王庙肖桥头村,找到老陈的。要说老陈种大芋头的这片地,真不由得一声赞——肖桥头村地处萧江平原,剡溪江畔,紧挨着有名的奉化滕头生态旅游景区。
有种说法,说奉化大芋头脾气大,怕水又怕旱。剡江两边的冲积土大多是沙壤土,透气又保湿,正合了芋头的胃口。
说到自家大芋头的滋味,老陈闭上眼,咂吧咂吧嘴说,又糯、又粉、没有筋,上锅蒸熟,蘸点蟹酱,喷喷香……
在他眼里,芋头不只是芋头,更多是老伙计。
他说,大芋头好不好,选地、养地是头等大事。
别人的地,一年种一季芋头,老陈的地上,三年才出两季芋头,“地养肥了才能出好芋头,种得太频繁,芋头长不好,长不大。”
老陈总共承包了15亩地,分布非常散,每块地都不大,都是他精挑过的。
他带我去看一块地,地旁有一条清澈小溪,溪底沙砾能瞧得清清楚楚。
他说,这溪里的水就是浇地的水,专门从剡江引过来。
这段时间每天天不亮,老陈就会骑着那辆电动三轮车,“突突突”开到地里除草除虫。
芋头最怕的是蝴蝶、蛾子来产卵,但老陈听从农业部门的建议,不肯用农药,放了生化诱捕器,专门诱捕蝴蝶、飞蛾雄虫。“种粮食赚的是辛苦良心钱,哪里能作假。”
可即使老陈再怎么把芋头当宝贝,再怎么努力,有些天灾他也是无能为力。
今年台风季,老陈提心吊胆,但台风“凤凰”还是来了。
老陈心疼得不得了,如果没有这场台风,他的芋头至少还能再长半斤,“本来每亩能收2000斤,现在只能收1500斤。”
庆幸的是,今年大芋头的口感很是不错。
眼前这片地里,粉红的芋头有些等不及了,撑破地面一直向上拱。
老陈用锄头刨出一颗芋头,三两下拍掉泥巴,剥开外面的一圈碎皮……
很快,白皙中带着粉嫩的芋头露了出来,老陈捧在手里掂了掂:“3斤。”随后叹了口气说,本来长到3斤半不成问题的。
老陈今年一共种了15亩芋头,相比前几年的60亩,他有些黯然。可让他忧心的还不仅仅是这些。
“种芋头毕竟是靠天吃饭,太苦了,夏天怕台风,冬天吹冷风,我两个儿子,没有一个愿意继续种的。”
“也许再种个两三年,我就帮他们带孙子去了。”老陈说,他每年都这么对自己讲。可是现在连外地人都知道“跑过三关六码头,吃过奉化芋艿头”,这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招牌,难道就这么断了?
看得出,老人是真心舍不得。
很多人和老陈说,可以把芋头放到网上去卖卖看。
老陈说,这个他不是很懂。“听说网上有人卖到8块多一斤,我看了一下照片,我的大芋头绝对不比网上卖的那些差。”
老陈说,正宗奉化大芋头其实很好认,屁股尖尖,脑袋粉红,外皮棕黄。“一般芋头三四个才能称到一斤,而奉化大芋头一般一个就有两三斤,大的能有5斤。”